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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侔造化,冥受鬼神

发布时间: 2022-11-05 19:30:04 来源:网友投稿

赵之谦(1829—1884),初字益甫,号冷君,后改字扌为 叔,号悲庵、无闷、梅庵。浙江会稽(今绍兴)咸丰举人,历任都阳等地知县,为晚清著名画家、篆刻家,其书画、篆刻、诗文不谐于世,清新脱俗,独标高古,使人骇愕。有《二金蝶堂印谱》、《勇庐闲话》、《梅庵集》、《六朝别字记》、《悲庵居士诗剩》、《补寰访碑录》传世。

赵之谦书法初学颜鲁公,“二十年前学《家庙碑》,日五百字。”“无所得”,后受包世臣北碑理论的影响,才改弦换辙,师习北碑,心摹手追,竟迷恋至深,乃一发而不可收。其后他又兼采邓石如的隶书笔法来写北碑,并将二者有机地融为一体,书风为之一新,于北朝书艺的浑金璞玉之中,融进颜正卿雄浑宽博的雍雍气度,在楷书中带有浓烈的隶书笔意,用笔丰腴凝重,劲朗透彻,创造出“颜底魏面”的崭新书派。

在赵之谦的书法中,当推他的“颜底魏面”的楷书为最长,给我们印象最深的“赵体”也于此。其它如隶书、篆书也有独到之处,其用笔的草率随意,于漫不经心之中显出活泼天趣的憨态,自然流露而无斧凿之痕。在楷、隶、篆之外,对于行书,赵之谦也是极为擅长的,他常以魏碑笔法入行草,浑朴秀劲,笔墨酣畅,既浑厚且爽利,不乏秀丽之美,往往笔划交叉处见棱骨,偶而因墨饱而笔划相并,成了墨团,而中间又微露一丝空眼,柳暗花明,恰到好处,可谓“心有灵犀一点通”,耐人寻味,百读不厌。赵之谦行书的风格和特点,除了他的传世作品,得到很好体现外,其它在他的书信、手札中更得到了淋漓尽致的表现。在赵之谦众多的作品里,书信占有一定的比例,这些书信或论学,或论艺,既有重要的学术价值,也有很高的艺术价值。后人曾将其手札影印辑成《赵扌为 叔手札》、《悲庵手札真迹》、《赵扌为 叔尺牍》等,为我们研究赵之谦的书法艺术提供了珍贵的史料。在这些信札中,作者的卓越才华和神采飞动的情致随处可见,在无忧无虑的逸兴闲意中,信手挥洒,行气贯通,纵横使转,势如行云流水,洋洋洒洒,以其婉转流丽之笔,化北碑之凌厉、干戈于玉帛,一展北朝书法流畅自然之美,而赵之谦孤愤自赏,嬉笑怒骂的性格也跃于纸上。

赵之谦的行书,如同他的楷、隶、篆一样脱俗超凡,自成一家。然而,世人论及赵之谦的书法,多重于他的楷、隶、篆,这或许跟赵之谦本人对自己书法评述有关,他在《与梦醒书》中曾自评,“于书仅能作正书,篆则多率,隶则多懈,草本不擅长,行书亦未学过,仅能稿书而已。然平生因学篆而能隶,学隶始能为正书。”这除了隐约表示自己于书法擅长篆、隶、楷之外,对于行、草书则基本上是抱否定态度的。这当然是大师的谦虚,因为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恰恰是这种他自己所“未学过”的行书,较之他的篆、隶、楷书来,则更有着一种笔墨腴润,机致洒脱的佼然风神,令人怦然心动。因为他在书写这些“稿书”时,心无芥蒂,神思超迈,信手拈来,一任天机,以致机趣迭出,翰逸神飞,所谓“无意于佳乃佳”足为后人借鉴。

也许赵之谦对书法追求的是一种随意率真的个性美,所以他对馆阁体一类的字是深恶痛疾的,认为馆阁体“必排字如算子,令不能疏密,必律字无破体,令不得增减”(《章安杂说》),值得一提的是赵之谦虽十分重视书法,却反对“二王”书法。认为“二王”书法非“唐人摹勒”,只因“太宗重‘二王’,群臣戴太宗。抚勒之事,逐成迎合”。“据近世摹写数过之本而力信古,反不如取每科状元策学之尚是真面目也。”(《章安杂说》)把“二王”书比之状元策学之不如,可说是很大胆的,从中可看出赵之谦对书艺的追求上不趋时人,自抒胸臆,不为前人所惑,超拓进取的胆识和勇气。

赵之谦于书法,绘画、篆刻、诗文皆能,尤以印章成就突出,声誉最隆,流风所向,影响至今。从能见到资料及原作,约300余方,其中自用印约一百四、五十方,余为魏稼孙、沈均初、傅节子、潘伯寅、周季贶等友朋知好所刻是极大部分的。赵之谦从17岁起“始为金石之学”初涉印苑时受丁敬、黄易印风的薰染较深,学过浙派切刀法,后又宗法秦汉玺印、宋元朱文、皖派等,融会贯通之间,在传统上加以变化发展,既继承了秦汉玺印的精髓,却又不入前人樊篱,意在浙、皖两派之间自辟新境,令冷寂的同光年间艺坛为之一振。

赵之谦篆刻受邓石如影响较大,邓石如曾以秦汉碑碣等文字来丰富自己书法的艺术表现力,并把各种书体的意韵融入印面中,从“印内求印”中突破出来。赵之谦从中悟得其法,取他人所不用的镜铭诏版、六国钱币、碑碣铜器、瓦当等文字入印中。正如其“赵之谦”印款所说“从六国币求汉印,所谓取法乎上仅得其中”。同时,他拓宽了印文的取材领域,丰富了篆刻的形式美感。“将一切印外的金石资料大胆入印,这一门户的打开,大大丰富了印章艺术的表现能力,也把印章艺术提到了更高的境界,为后人寻求个性的表达疏浚了大小纵横的河道。”(黄惇《论“印从书出”“印外求印”》)可谓前无古人,后启来者。

赵之谦用刀干脆利落,无拖泥带水之嫌,不管朱白印文,均注重刀法与笔墨意趣的表现,这跟他自己的篆刻理论相一致。他曾在“矩鹿魏氏”一印跋中说“古印有笔尤有墨。今人但有刀如石……”提出了“印中求笔墨”这一理论,并进行积极的探索。他的一些印中,红白对比的色彩极为融洽,与邓石如“疏可走马,密不透风”相印证。赵之谦用刀善于取势达意,能生动地传出笔情刀趣。而他刻的满白文印则凝重浑朴,深得汉印之精髓与神韵。另在印款文字上,赵之谦单刀冲切,斩钉截铁,如写北碑书体一样,婉转飞动,化刚为柔,方圆结合,表现出书法用笔的轻重、徐疾和转折等关系,具有“有笔尤有墨”的艺术魅力,韵味无穷。赵之谦曾说:“汉铜印妙处不在斑驳,而在浑厚,学浑厚全恃腕力,石性脆,力所到处,应手辄落,愈拙愈古”。

赵之谦在篆刻上值得一提的是他在边款上也作了开创性变革,首树一帜。钱君匋先生谓赵之谦,“于印章上的题款加跋,成就特高,有他自己的特色”,沙孟海也说:“印章款识造语之工,莫若叔”,“不仅具有谨严的科学态度,并且还具有文采飞扬的笔墨情趣”。他首次将魏碑书体、佛龛造像、变形走兽、马戏杂技引进边款艺术之中,大大丰富了边款艺术的创作。这当然与他精于绘画是分不开的,而他用小篆魏体等刻款,笔意刀势极为清峻峭拔,很有金石碑刻之意韵,精美而清新。赵之谦以天才般的悟性,超迈的胆识灼见,在书法篆刻艺术上取得了非凡成就,声誉日隆。清吴大澂曾在《甄古斋印谱》中说:“摹仿汉印而不为汉印所拘束,参以汉碑额、秦诏版,兼及古刀币,会稽赵扌为 叔对此深有研究,自成新貌”。陈巨来《安特精舍印最·序》评价赵之谦:“上师秦汉,内辟心源,错综变化,莫可端倪,二百年来,一人而已,李阳冰有云,功侔造化,冥受鬼神,伪叔当之,允无愧也。”

艺术贵在创新,惟有创新才能永葆艺术的青春,历史上凡有才华的艺术家,都必然有他自己形成的风格,风格就是创新。赵之谦在书法、篆刻艺术上的突出成就,无疑是创新的出色典范,他的开拓进取、勇于创新的精神是值得显彰和学习的。我们研究赵之谦的书画、篆刻艺术,不难发现他能取得如此成就,除了能勇于创新之外,跟自己对艺术孜孜以求的刻苦精神是分不开的,在政治上无所作为的赵之谦,差不多把自己的全部精力都献给了学术艺事,虽在求知求职的过程中历经艰难,屡屡受挫,亦毫不动摇对艺术的追求。尽管是“饥搪千字肠,寒钻五内火”(《除夕·示周双庚诗》),可说贫困穷愁已达极点,可是他却毫不气馁,面对人们的嘲笑和围攻,他仍一往直前,探索不已,创新不已,对艺术执著追求的勇气与毅力,令人钦佩和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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