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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中秦可卿人物解析5篇

发布时间: 2023-04-29 17:30:07 来源:网友投稿

篇一:《红楼梦》中秦可卿人物解析

  

  秦可卿人物形象分析

  秦可卿,名兼美,兼有薛宝钗和林黛玉之美。在贾府中是深得众人好评的长重媳妇,她精通人情世故,并对家族的危机识深虑远,有着不同常人的忧患意识,聪慧能干有如薛宝钗。同时在感情上她的叛逆多情亦可比林黛玉,她因和贾珍私通被丫鬟撞见,深感悲愤自缢而死。她的自杀是一种无声的抗诉,是情与欲的毁灭,亦是其性格叛逆因子的集中体现。在作品的结构上,她更是故事围绕贾宝玉情感生活和王熙凤权利斗争展开的一个引导者。

  关键词:秦可卿;长重孙媳妇;聪慧能干;积忧虑深;叛逆者

  秦可卿是什么人?她是金陵十二钗中唯一一个由曹雪芹安排结局的人,也是金陵十二钗正册中的压轴人物。她在第五回刚出场,不久就在十三回英年早逝。虽然她来去匆匆,却给后世的读者留下了深刻印象,并在读者圈及红学家中引起阵阵声鸣:她真的是因病而死的吗?她与贾珍之间的暧昧是真是假?她与宝玉之间亦梦亦幻又是怎么一回事?秦可卿

  “乳名兼美字可卿”,乾隆甲戌本脂评曰:“难得双兼妙极”,“妙,盖指薛林而言也。”[1]在我看来,她不仅兼有薛林的风韵美貌,更集二者的优点于一身。在人情世故上,她的稳重大方比薛宝钗有过之而无不及;在性格情感上,她的叛逆多情亦不输林黛玉。她是十二钗中,结合

  顺从传统与叛逆因子的奇女子,不惜让曹雪芹用“兼美”二字来形容她,实不为过。

  一、聪慧能干的“长重媳妇”

  她是“赫赫扬扬,已近百载”的宁国公府长重孙媳,是国公夫人和公府家政无可争辩的合法继承人。在封建宗法社会里,她和丈夫贾蓉一起属于官职世袭罔替和宗族法权传递的嫡脉“大宗”。这一特殊地位,无论是出身清寒而又寄人篱下的林黛玉,还是家势豪富但也客居贾府的薛宝钗,或者是公侯之女的史湘云和贾氏三春,都不能和她相比。尽管她的辈分较低,且尚未执掌家政,但从长远看,尤氏身下那把光闪闪的交椅迟早是要扶她坐上去的。如果不是出现了“早死”的偶然变故,随着贾蓉的袭职,她肯定要成为声势煊赫的贾氏家族东府的统治者。

  她在贾府有如此特殊的地位,贾府上下对她的态度及看法又如何呢?她应有着怎样的品行,才能在这人情繁杂的贾府中与他人相处得游刃有余呢?

  秦氏曾与凤姐说过:

  这样人家,公公婆婆当自己的女孩儿似的待。婶娘的侄儿虽说年轻,却也是他敬我、我敬他,从来没有红过脸儿。就是一家子的长辈同辈之中,除了婶子倒不用说了,别人也从无不疼我的,也无不和我好的。[2]实际情况,似乎也是如此。她的稳重大方深得贾府最高领导者贾母的赏识:“素知秦氏是个极妥当的人,生的袅娜纤巧,行事又温柔和平,乃重孙媳中第一个得意之人”。因此,“见她安置宝玉,自然是放心的了”。自古以来婆媳关系难相处,而尤氏与秦可卿却情同母女。秦氏抱病,尤氏对她说:

  你且不必拘礼,早晚不必照例上来,你就好生养养罢。就是有亲戚,一家儿来。有我呢,就有长辈们怪你,等我替你告诉。

  并且还嘱咐贾蓉:

  你不许累指他,不许招他生气,叫他静静的养养就好了。他要想什么吃,只管到我这里取来。倘或我这里没有,只管往你琏二婶子那里要去。倘或他有个好歹,你再要娶这么一个媳妇儿,这么个模样儿,这儿个性情的人儿,打着灯笼也没地方找去。

  跟外人提起自己的儿媳,口气无比的自豪骄傲,提起秦氏的病“心里如同针扎的一般”十分心焦。贾珍待秦氏,就更不必说:秦氏有病时,遍请名医、四处托人,连生病期间看医换衣服这等最细微的方面都关心到了,真算是体贴入微:“可是这孩子也糊涂,何必又脱脱换换的,倘或又着了凉,更添一层病,还了得?任凭什么好衣裳,又值什么呢?孩子

  的身体要紧,就是一天穿一套新的,也不值什么。”看似责备的语气中充满了宠爱,犹如慈父一般。秦氏一死,他“哭的泪人一般”,与贾代儒等说道:“合家大小,远近亲友,谁不知我这媳妇比儿子还强十倍。如今伸腿去了,可见这长房内绝严灭无人了。”众人劝他节哀,商议如何料理要紧,他手一拍,说:“如何料理,不过尽我所有罢了!”真是爱之胜过自己的亲生子女。

  凤姐曾狂妄地说:“普天下的人,我不笑话就罢了”,可她对秦氏却倍加青睐:周瑞家的给她送来四支堆纱新巧的宫花,她忙命彩明给秦氏送去两朵;秦氏卧病,她不时亲自去探问;秦氏停灵会芳园,她一见棺材,眼泪便像断线之珠,滚将下来,并且放声大哭起来。能与王熙凤关系相处到这般亲昵,等闲之辈又岂能做到?秦氏这个从育婴堂抱来的一个不知爹娘的弃婴,虽出身微贱,却生得聪明善良,在两府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出众之才。也只有凤姐能赏识她的才干,而她也是凤姐这个奇才第一个知心和知音。因此,两人感情最好,可卿一死,凤姐哭得最痛,雪芹有特笔叙写,惺惺惜惺惺,正所谓“只有英雄方知俊杰”。虽然秦氏与王熙凤同为贾大家族中的媳妇,但王熙凤是用手腕与权势去征服别人,聪明里带着狡诈,能干中藏着狠毒。作为理家事者,却处处利用手中的权利为自己谋私利,扣着下人的月钱去放高利贷,中饱私囊,为此弄出人命来也不在乎。而秦氏的聪明能干,知人知事,与凤姐有着本质不同。虽然她没有像王熙凤一样作为家族理事少奶奶,但“心细眼明,虑深识远,都远超凤姐而过之。她与凤姐梦中诀别,一句杂言亦无,却都是警诫提撕,为长久之计作打算,为日后获罪抄家,子孙度命而预先筹划。

  在荣宁未败之先,她是第一个预感巨变的人,她的一番话,让凤姐这位‘脂粉队里的英雄’听都十分的敬畏。”[3]而最易为人忽略放过的,即是“三春去后诸芳尽,各自须寻各自门”这十四个字,这一条全书的总纲领,却是由可卿口中道出的,无怪甲戌本上的眉批:“不必看完,见此二句,即欲堕泪。”“此句会批书人哭死”,从中我们可听出批书人的叹惜之声。秦氏死后,全家人更是表现出莫大的哀痛:

  彼时合家皆知,无不纳罕,都有些疑心。那长一辈的想他素日孝顺,平一辈的想她素日和睦亲密,下一辈的想他素日慈爱,以及家中仆从老小想他素日怜贫惜贱、慈老爱幼之恩,莫不悲嚎痛哭者。

  而“天下第一淫人”——宝玉的反应更是令人感动、摄人心魂,他“从梦中听说秦氏死了,连忙翻身爬起来,只觉心中似戳了一刀的,不觉的‘哇’的一声,直喷出一口血来。”为何宝玉的反应会如此?甲戌本上夹批道:“宝玉早已看定,可继家务事者,可卿也。今闻死了,大失所望,急火攻心,焉得不有此血?为玉一叹!”由此可见,秦氏在众人心中的地位,是何等的不可替代,她的聪慧能干也由此可见一斑。

  二、满怀忧虑的叛逆者

  1.从郎中女儿到长重媳妇

  身处如此显赫的豪门贵族,且又身居如此重要的位置,更有贾府上下如此看重和珍爱,在讲究门当户对的封建社会,秦氏该有个高贵的出身吧。然而,从小说第八回可以看出,秦氏却单单出自“寒儒薄官”的家庭。仿佛一粒随风飘落的种子,人生道路刚刚开始的她是个被随手抛落人间的可怜生命,是个连自己亲生父母是谁和自己真实姓名都不知道的弃婴。她是不合封建宗法礼教的私生子?还是家破人亡的下层劳动人民的遗孤?作者对她的出身交代模糊,本人亦不敢凭空臆断。最近有小说家刘心武先生通过一系列的细节论证后得出结论,说她原型是康熙废太子的女儿,在一场政治阴谋中被偷运出宫寄养在曹家,甚至她的死因也是政治阴谋彻底失败的无奈之举,在这里我不敢苟同刘心武先生的观点。书中只说她是因养父“年至五旬时尚无儿女,便向养生堂抱了”来的,并取“小名叫做可儿,又起个乳名叫做兼美。”从养生堂的弃婴到郎中小姐,是她生活道路上的一个重要突变,这个偶然破土而出的幼苗从此获得了赖以生长的条件。但是这个新移植的土壤,与她日后的地位相比,却还是极不相称的。这种不相称从根本上决定了,秦氏在以后的生活道路上满怀忧虑、思虑太过的性格特征。

  她的养父秦邦业是“现任营缮司郎中”,却并没有豪门望族的那样阔气,而是出身于“零儒”的“宦囊羞涩”的“清寒之家”。他“年纪老了,残疾在身”,为了筹借送儿子秦钟入贾氏家塾附读的“二十四两贽见礼”,还“说不得东拼西凑”。他“夫人早亡”,养子夭折,身后萧条,家无积蓄,以致亲子秦钟死时,还是“贾母帮了几十两银子”,才得草草“送殡掩埋。”弃婴的辛酸,失母的悲哀,“寒儒”的熏陶,“薄官”的艰

  辛,构成了秦可卿童年生活的全部内容。她没有公府千金的高贵身份,没有布衣庶民的母爱,加上过早的独立生活,是她形成内向深沉性格的生活基础;清寒的书香门第,拮据的经济条件,长期跟养父的生活和秦邦业的宦海生涯,是她具有一定教养见识和深通人情世故的客观条件。但这些东西也并不是把她送上宁国公长重孙媳宝座的决定性因素。

  在秦家这块贫瘠的土壤里,这个小生命却顽强地生长着,而且“长大时,生得形容袅娜,性格风流。”关于她秀美妩媚的外表,作者曾不止一次地写道:“她生得袅娜纤巧”,“其鲜艳妩媚,大似宝钗;袅娜风流,又如黛玉。”对于可卿,曹公总有一种复杂的感觉:一方面,他不惜拿最爱的两个女子做比,所谓“兼美”。在小说中,要形容俏丽的香菱生得好模样,只借周瑞家的一句:“这个模样儿,竟有此像咱们东府里小蓉奶奶的品格儿”,一石二鸟轻松的让人即知二人之美。另一方面,又将身世复杂的她与贾珍父子扯上了千丝万缕的关系。和下层劳动人民比,她是宦门小姐;和豪门世族比,她又是寒门飞出的凤凰。于是,她的袅娜妩媚和儒家教养弥补了财产和权势的不足,居然和煊赫一时的贾氏家族攀亲联婚,成为国公府的长重孙媳。按封建生活的常规,一个“宦囊羞涩”郎中的养女,是不配与侯门公子联姻的。恩格斯曾深刻地指出,在封建社会里,“对于王公本身,结婚是一种政治的行为,是一种借新的联姻来扩大自己势力的机会;起决定作用的是家族的利益,而决不是个人的意愿”。[4]秦可卿没有薛宝钗那样的贵族势力,没有桂花聂家那样的雄厚财产,也不是孙绍祖那样的官场新贵,并不具备与贾家结成财产与权势的联盟的联婚条件。然而,现实生活是复杂的,它并不总是按

  照哲学公式行事,犹如东去的黄河,尽管它总的趋势是“奔流到海不复回”的,但免不了要有九曲的河套和无数的横流与决口。对古板守旧的贾政,薛宝钗的封建贤德是必不可少的;对把亲生女儿作为五千两银子抵押品的贾政,孙绍祖手中光闪闪的银元是迷人的;而对荒淫无耻的贾珍父子,秦可卿的妩媚风流则是具有异常魅力的。书中提到当初结亲时说可卿“长大时,生的形容袅娜,性格风流”,甲戌本脂批“四字便有隐寓,春秋字法”,结亲的贾珍不是看门第,而是“性格风流”。而第五回的《红楼梦》曲“好事终”中有“箕裘颓堕皆从敬”,正是因为贾敬的万事不管不问,才使得贾珍肆意妄为,把理法伦常全然不顾,当然也就不会去顾什么“门当户对”、“贤良淑德”。就是尤氏其娘家也毫无根基可言,甚至其继母竟像个鸨母。正所谓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2.积忧虑深的少奶奶

  从“寒儒薄宦”的碧玉到侯门公府的少奶奶,是秦可卿生活道路上的又一个突变。随着震耳欲聋的喜庆鼓乐,她走上了贵妇人的生活舞台,然而与此同时,人生悲剧的帷幕也向她缓缓地但却又是无情地拉开了。

  从表面看,她“高柳喜迁莺出谷”,食甘餍肥,翠冠珠襦,雍容华贵,青春年少,又是一番天地。她使奴唤婢,一呼百诺,上下人和,深得掌权者们的器重,“乃重孙媳中第一个得意之人。”可以想见,宁国府的神圣权杖,在不远的将来就会自然地交到她的手中。这样高贵的地位,神仙般的生活,对有望族权势做为后盾的王熙凤和薛宝钗来说,是行使权力的依据和进一步攀登的阶梯;而对生长寒门、出身卑微的秦可卿来说,则是一条难走的钢索和随时有踏破危险的薄冰。在贾府峥嵘轩峻、葱蔚涸润的外表之下,充满迭荡的风波,生死的火并,火爆的反抗和激烈的斗争。面对这一切,薛宝钗就可以含威不露,进退从容;王熙凤就能气粗胆壮,“挥霍指示,任其所为”,而秦可卿则没有这样做的条件和资本。然而偏偏她又“是个心性高强,聪明不过的人;但聪明太过,则不如意事常有”,结果使她形成了性格的两重性:表面上,她“见人有说有笑的”,而背地里“则思虑太过”,“不拘听什么话儿,都要忖量个三日五夜才算”。在家族内部斗争中,在强者面前,她欲争无力、欲罢不能,只能采取恼在心里笑在面上,胳膊折了装在袖子里的处世态度。不相称的门第,使她把不如意事深埋于心底;寒儒的家教,又使她必须处处装出一副笑脸来,她是用撕裂的心的滴滴鲜血换来众口称赞的贤名。然而,贤名一天天竖了起来,心理上的压力也一天天沉重了。封建礼教是她心灵创伤的麻醉剂,却又把她一步步送上宗法制度的祭坛。

  基于生活的巨大转折,以及性格的聪慧沉静,使她具备了对封建大家族衰败趋势的敏锐察觉和超出同辈的政治远见的突出特征。因为,只有突然平步青云的人才能最深切地领略到高贵地位的美妙,只有经历过清寒的人才能最深刻地体会到失去目前的天堂意味着什么,才能最分明地洞察出倾厦的蛀洞、覆舟的裂隙所在。客观环境决定人们的主观意识,秦可卿社会地位的改变,决定了她的注意中心执著地转移到整个家庭的利益、前途和命运上,为日后的接掌家政做好一切的准备。她以凤姐等人

  所不具备的上述条件,加上她特有的聪明和细心,犹如—个刚入闹市不久的聪耳,能在一片噪杂的喧嚣中听到冰山崩裂的轻微声响一样。她临终时给风姐的托梦,使我们最终明白了这个青年贵夫人日夜萦绕心间、至死不忘的事情究竟是什么,和书中多次提到使她忧愤成疾的“不如意事”的深刻内容。这是她在家庭中高于凤姐等人之处。然而,她的悲剧也恰恰正在她高出其他昏庸者之上的清醒和从“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盛”中看出“树倒猢狲散”的远见,给她带来严重的极度苦恼,最终导致了她的不可避免的悲剧。

  3.画梁春尽落香尘

  在今传本《红楼梦》中,秦可卿之“病”是一桩谜案,第7回王熙凤应尤氏之邀,领着宝玉到宁府喝酒抹骨牌,秦可卿再次出场,并把自己的小兄弟秦钟介绍给久想一见的贾宝玉。从这次公开的出场中,读者还丝毫看不出秦可卿有“病”在身的任何征兆。但是到了第10回,秦可卿的婆婆尤氏同贾璜家的谈话中却说秦可卿的“病”态,依尤氏说是“经期有两个月没来。叫大夫瞧了,又说并不是喜。”

  “到了下半天的就懒待动,话也懒待说,眼神也发眩。”张太医“论病细穷源”,则说了一大堆医书上的话“脉息”,诸如“左寸沉数,左关沉伏,右寸细而无力,右关需而无神。……”一大串专用名词,十有八九是卖弄医道高明而已。不过他后面有一句倒是值得细究的,他说:

  据我看这脉息:大奶奶是个心性高强聪明不过的人;聪明忒过,则不如意事常有;不如意事常有,则思虑太过。此病是忧虑伤脾,肝木忒旺,经血所以不能按时而至。……这就是病源了。

  接着,第11回写王熙凤,贾宝玉二人去宁府探望病中的秦可卿。果然不出所料,秦可卿便一“病”不起,没有“熬”得过春天,竟匆匆地离开了人世,结束了她一生。从表面上看,她好像是病死的,但是她真的是病死的吗?

  小说第五回写贾宝玉神游太虚幻境时,警幻仙子让他翻阅了《金陵十二钗》的正册、副册、又副册上所列的每个女子的判词,听了《红楼梦》十四支曲。在李纨的判词之后,有一张画和画中人的判词,其原文是:

  诗后有一座高楼,上有一美人悬梁自尽。其判词云:情天情海幻情身,情既相逢必主淫;漫言不肖皆荣出,造衅开端实在宁。

  在《好事终》曲文中又写道:

  画梁春尽落香尘。擅风情,秉月貌,便是败家的根本。箕裘颓堕皆从敬,家事消亡首罪宁。宿孽总因情!

  总括图画、册词、曲文的意思,我们可以推测这说的大概是秦可卿。但是因情犯淫,悬梁自尽这一点,又与今传本《红楼梦》中写其因病而死的情节相悖。对这个恍惚迷离的矛盾现象,应该做何解释呢?甲戌本第十三回有一条眉批写道:“此回只十页,因删去天香楼一节,少却四五

  页也。”经查早期抄本《红楼梦》证明,这一回正文同夹批存不足八页,如果是除去文中的夹批和后来添的文字,“少却四五页”的批语是可信的。那么曹雪芹删去原稿中“天香楼一节”的具体内容和原因又是什么呢?甲戌本第十三回后有一条长批提供了一些细节。原批说:

  “秦可卿淫丧天香楼”,作者用史笔也。老朽因有魂托凤姐贾家后事二件,嫡是安富尊荣坐享人能想到处,其事虽未漏,其言其意则令人悲切感服,故赦之。因命雪芹删去“遗簪”、“更衣”诸文。

  从这条批语中可以知道,曹雪芹在写作《红楼梦》的过程中,曾把秦可卿的结局写成“淫丧天香楼”,而非如今传本中所写的因病而死。但是,后来因脂砚斋等人的“建议”又作了删节。所以,“壬戌之春畸笏叟看了雪芹的修改稿后,写下了这样的一条批语:‘通回将可卿如何死故隐去,使大发慈悲也。叹,叹!’脂砚斋和畸笏老人是曹雪芹写作《红楼梦》的合作者,最了解作者的写作计划和意图。”[5]因此,脂批所披露的有关细节,具有权威性,使我们断定秦可卿的最初死因的最有力的直接证据。这证据在甲戌本中存在不少,例如十三回前总批:

  在封龙禁尉写乃褒中之贬,隐去天香楼,即是不忍下笔也。

  此外,十三回中的夹批中也有曾删却天香楼一事的提示:首先,在秦可卿死了以后,“彼时合家皆知,无不纳罕,都有些疑心”脂批:“九个字,写尽天香楼事,是不写之写。”假如说秦可卿是久病在床,不能治愈而病死的,为何众人要“有些疑心”呢。只有忽然暴死才会令人诧异,产生“怎么好好的就死了”这样的疑问。其次,在秦可卿丧礼中,有这样的文字:“另设一坛于天香楼上,是九十九位全真士,打四十九日解冤洗业醮”

  脂批:“删却,是未删之笔”。在今传本中依然保留了这些文字,细心的读者会疑问为何要另设一坛于天香楼上,知道秦可卿的真实死由的话,就不会有这样的疑问了吧。其三,在小说的一百一十一回,鸳鸯女殉主登太虚,有这样的细节:“刚跨进门,只见灯光惨淡,隐隐有个女人拿着汗巾子好似要上吊的样子……鸳鸯呆了一呆,退出在炕沿上坐下,细细一想道:‘哦,是了,这是东府里的小蓉大奶奶啊!他早死了的了,怎么到这里来?必是来叫我来了。他怎么又上吊呢?’”一个“他怎么又上吊呢?”看出与前面的病死是前后矛盾的。

  由以上的种种证据可以得出一个结论:秦可卿并非病死,而是“淫丧天香楼”,是在天香楼上吊而死的。得出这样一个结论,那么问题马上就接踵而至了,她为什么好好的要上吊呢?何谓“淫丧天香楼”?或许这与她的情感生活有着密不可分、千丝万缕的联系,鉴于小说前几回中对她的日常生活状态描写较少,或许我们可以从她的丧礼中发现蛛丝马迹。

  4.宿孽总因情

  秦可卿死了,她的丧事办得十分的隆重,一向惜墨如金的雪芹却花了很多的笔墨来描写场面之盛大。其中最令人迷惑的是家庭成员对她死亡所作出的反应:她丈夫贾蓉的反应根本没有提到,而与她关系一直不错的婆婆尤氏,本该主持丧葬事宜,却忽然因犯胃病而卧床不起。反之与此形成鲜明的反差的是,贾珍却“哭得泪人一般”(脂砚斋夹批:“可笑,如丧考妣,此作者刺心笔也”),逢人就说“我这媳妇比儿子还强十倍”,还声称恨不能代秦氏去死。他尽己所有操办丧事,为了让丧葬队伍看上去更体面,给儿子买了一个较高的官衔,还不顾贾政的劝阻采用一般皇室才用的“樯木”给可卿作棺木。“他的悲伤似乎太过份了,尤其是与妻儿的表现相比则更为明显,因此脂砚斋认为这样作是‘非礼’。”[6]在小说的第七回宝玉初会秦钟,当晚焦大醉骂贾珍:“我要往祠堂里哭太爷去.那里承望到如今生下这些畜牲来!每日家偷狗戏鸡,爬灰的爬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我什么不知道?咱们‘胳膊折了往袖子里藏’!”甲戌本脂评在此处有夹批:“一部红楼淫邪之雾恰在焦大口中揭明”。看来焦大的醉话狂语倒是“酒后出真言”。对于焦大的过激言论,其他的众小厮是“唬的魂飞魄散,也不顾别的了,便把他捆起来,用土和马粪满满的填了他一嘴”。此外“凤姐和贾蓉等也遥遥的闻得,便都装作没听见。”事情闹得如此沸沸扬扬,为何凤姐和贾蓉要“装作没有听见”?连宝玉问起何谓“爬灰的爬灰”时,都被凤姐“连忙立眉嗔目断喝”了回去。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心知肚明的丑事一下子被人嚷了出来,面子上固然挂不住,只好“装作听不见”,就算被人打了“也要和血吞”。

  早在脂评本被发现以前,“18世纪晚期的评者徐凤仪,就已经看到了第十三回贾珍的过头反应,与第五回一美人悬梁自缢这一预言性画面之

  间的关系,以及第7回酒醉的焦大狂乱中所说的‘爬灰的爬灰’这句话,点评道:焦大骂中‘连贾珍都说出来’七字,足可卿之愧,所以绘其缢死之由。很清楚,徐凤仪不相信秦可卿死于疾病。相反,他认为与贾珍奸情的暴露才是可卿自缢的原因。”[7]脂砚斋的评语证实了这种设想,并且还补充了重要的背景资料。在被删去的“秦可卿淫丧天香楼”一节里有“遗簪”和“更衣”的情节(电视连续剧恢复了这一情节)。如果说因为秦可卿的贤良品性在贾府中的深得人心,而焦大的醉骂只是没有根据的疯话,不足让人相信有“爬灰”这个事实。那么天香楼上的这些情节,就将两人的不正当关系彻底的暴于光天化日之下,甚至是尤氏的心中。这样,在秦可卿的丧事中,一向与媳妇关系甚好的尤氏却忽然撒手不管,抱病不出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秦可卿丧事中,她的丫头的表现也十分的可疑:“因忽又听得秦氏之丫鬟名唤瑞珠者,见秦氏死了,他也触柱而亡。此事可罕,合族人也都称叹。”

  “小丫鬟名宝珠者,因见秦氏身无所出,乃甘心愿为义女,誓任摔丧驾灵之任。贾珍喜之不尽,即时传下,从此皆呼宝珠为小姐。那宝珠按未嫁女之丧,在灵前哀哀欲绝。”

  甲戌本脂批:“补天香楼未删之文”。在小说的前几回中,绝无瑞珠、宝珠与秦氏,主仆关系如何了得,何以可卿死两人反应如此?贾氏乃名门大族,即使是秦氏无出,何可以婢为义女?“《红楼佚话》上说:‘秦可卿与贾珍私通,被婢撞见,羞愤自缢而死的。’由此,我们可以推测,瑞珠之死想因是闯了大祸,恐不得了,故触柱而死。且原文云‘也触柱而死’。古代文化意蕴中,悬梁和触柱皆不得其死,故曰‘也’。宝珠似亦是闯祸之人,特她没死,故愿

  为可卿义女,以明心迹,以取媚求容于贾珍。贾珍本心怀鬼胎,惧怕她泄言而露丑,故因而奖许为小姐。”[8]由此可见,秦可卿之死是因为和贾珍的私通被丫头发现,深感无地自容,愤而自缢而死。《红楼梦》曲文中写道:“箕裘颓堕皆从敬,家事消亡首罪宁。宿孽总因情!”秦可卿的表字与“情”字谐音,而这正是小说的“大旨”。甲戌本第八回介绍秦可卿的身世时,脂评有夹批云:“如此写出可儿来历,亦甚苦矣,又知作者是欲天下人共来哭此情字。”这种“情”是金陵十二钗女儿的才情,也是人世间的风月之情。

  5.情与欲的毁灭

  脂砚斋在评论秦可卿时,在十三回前题诗云:

  一步行来错,回头已百年。古今风月鉴,多少泣黄泉。

  这头两句化用“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百年身”的成语,封建时代女子一旦失足,至死也难“超度”。脂砚斋作为一位女评家,她正是以一种极为复杂的心情来慨叹像可卿这样的悲剧人物的。显而易见,秦可卿与贾珍的关系在某种程度上,掌控着我们对她的赞同或反感的情绪。在《红楼梦》中,与情的主题相联系的人物都是小说对其表示赞同的人物,而与淫乱相联系的人物则都是小说最吝于表示赞同的人物。如宝玉是以情唤起我们同情的人物,而贾珍则是以追求淫逸令人鄙视。但同时,小说又消除了两者之间严格的区别,在秦可卿的判词中两者的关系显而易见:

  情既相逢必主淫。

  然而,如果直接具体描写那些让人赞同人物的淫逸行为,则会引发问题:赞同是一种高度意愿做出的心理认可,而不是说读者会愿意与道德上暧昧不清的行为联系起来。因此,在小说中淫乱行为一般局限于不被赞同的人物,而被赞同的人物的淫行只能间接暗示。这可能就是曹雪芹为什么会如此处理“秦可卿淫丧天香楼”一节的原因之一,把被赞同的人物和不被赞同的人物联系起来,秦可卿就提供了这样的联系。

  秦可卿显然是小说中被表示赞同的人物,她的各种品性都毫不含糊的被人们赞赏,虽然没有什么有关她性情举止的具体描写,只能依赖别人对她的评价之辞。众口烁金,她的品性是不容置疑的。唯一的瑕疵就是第十三回她不体面的死和第七回被暗示的她与贾珍的不正当关系。与她大相径庭的,贾珍在小说中几乎不给予赞同和理解,他是个自私的流氓,似乎不知道有什么可以限制他的淫欲追求。尽管他因秦可卿之死而产生的绝望悲伤激起了许多同情,但那戏剧化的表演在葬礼之后就彻底消失了、彻底地淡忘了。在后文之中,他们父子与尤氏姐妹的胡作非为更加暴露了他的寡德无耻。秦可卿和尤氏姐妹一样,在曹雪芹笔下,她们是曾得到宝玉高度评价的出色女子,而她们也都是作品中情与欲的代表者。但是,在封建礼教与父权禁锢下生活的她们,是不能有自己的情感空间的。在男权社会里,社会的意识形态规定她们需要的是“三从四德”,而不是人性的真实情感。一切与人性的真实情感相联系的都被视为叛逆,因此,在贤德的薛宝钗看来,林黛玉看《西厢记》是大错特错的。然而,“情天情海幻情身”,这些由“情”幻化出的女身,她们性格里都蕴藏着叛逆因子。悬梁自缢的可卿是如此,拔剑自刎的尤三姐亦是如此。她们共同的悲剧是:社会逼她们丧失贞操,同时社会又因她们丧失贞操而百般贱视,使她们不齿于那些道貌岸然的正派人物。于是她们以死明志,用自杀来对这社会发出无声的抗议。秦可卿的死是对封建父权的一种叛逆,她用死来摆脱这种不正常的与情欲有着强烈联系的肉欲关系,是其叛逆因子的集中体现。在那白绫飘于画梁的一刻,“可怜‘揉碎挑花红满地,玉山倾倒难再扶’,芳灵蕙性,渺渺冥冥,不知何方去了。”

  她的死也非孤立出现,它上承贾瑞之死,下接她的弟弟秦钟之死。这些与情有关的人物都出现在与风月宝鉴有关的章节中,与描写大观园生活的章节中所包含的纯洁无邪的情有明显的区别。这两种形式的情都激起了与礼及理的冲突,但大观园中的情基本上是精神上的,仅有模糊的情欲色彩,而有关风月宝鉴章回中的“情”则与肉欲有着强烈的联系。因此,秦可卿的死反映了曹雪芹试图消除性欲冲动的愿望,其目的在于创造和维护大观园中情感的更理想化和更纯洁化。小说消除了情与淫那令人不安的关系,为情充满抒情性的图景铺平了道路。

  三、情感与权力线索的引导者

  当秦可卿一死,荣府中的云板传出了深夜丧音,首先惊醒了两个人——是谁?一是凤姐,一是宝玉。在作品中,她由第五会出场露面,笔墨似断似续,到十三回结束她的一生。出现在书的最前部分,关系着全书的两个最重要的主角:贾宝玉与王熙凤。因此,在她死亡之际,曹雪芹安排可卿托梦于凤姐,与宝玉吐血的情节是不无道理的。

  秦可卿是金陵十二钗的收尾人物,在她的判词中写道:“情天情海幻情身,情既相逢必主淫。”在太虚幻境宫门上有“孽海情天”的匾额,借幻境说世间的风月情多。“幻情身”是指幻化出一个象征风月之情的女身。很明显,她就是现实中的警幻仙子,警幻就是她的梦中影。在小说的第五回秦可卿作为梦中人,其形象完成了两次辐射:

  其一是辐射而为警幻仙子,将贾宝玉带至天上的“清静女儿之境”,使他这样一个凡俗男子得以窥视“薄命司”中的“金陵十二钗”册子和听仙女演奏《红楼梦》十四支曲。这些册子中的判词、画页和曲词互为补充,不仅隐喻和预示了书中主要女性的思想性格、身世遭遇,同时因为贾宝玉的梦魂所系,也确立了他作为“诸艳之冠”的身份,所谓“通部情案,皆必从石兄挂号。”这样,贾宝玉作为女性命运的关注者、同情者,以及她们痛苦的分担者之形象特征,在“神游太虚幻境”中被鲜明的揭示出来,以至“太虚幻境”的人间投影“大观园”在贾府一旦建成,他由“神游”而得来的感觉印象,在随着故事情节的发展得到了具体而又深入的展开。在这场梦境中,秦可卿给了年幼的宝玉深刻而又异样的印象,第一次教给了他尘世中许多事物和哲理,像一个警觉、劝诫人的正统说教者,然而又是最能欣赏、理解、体贴宝玉的一位最聪慧、最大胆、最有情的莫逆知音。她给予了这个早熟早慧的男孩子以巨大而深远的影响,在宝玉从生理的成熟到心理的成长历程中,可卿可以说是个关键性的启蒙大师。

  秦可卿在梦中完成的第二次形象辐射是作为警幻仙子的妹妹,所谓“乳名兼美字可卿者”,其形象是黛钗的合一,即“其鲜艳妩媚,有似乎宝钗,风流袅娜,则又如黛玉”,以及她被警幻仙子许配于宝玉成亲,无疑是将宝玉以后人生道路中的恋爱重心,他与林、薛之间产生的情感纠葛作了总览式的预示。

  但她的作用又不止于此。秦可卿在结束自己性命而匆匆离场之际,又一次以梦中人的身份,完成了她临死前的最后一次亮相。这一次,是飘然来到莫逆知音风姐的梦中,让她早作抽身的准备:

  常言“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又道是“登高必跌重”。如今我们家赫赫扬扬,已将百载,一日倘或乐极悲生,若应了那句“树倒猢狲散”的俗语,岂不虚称了一世的诗书旧族了!……眼见不日又有一件非常喜事,真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盛。要知道,也不过是瞬间的繁华,一时的欢乐,万不可忘了那“盛

  筵必散”的俗语。此时若不早为后虑,临期只恐后悔无益了。

  梦境中,可卿提示了贾府近期和长远的发展态势,并且在梦境中点出一条全书的总纲领:“三春去后诸芳尽,各自须寻各自门。”在全书的结

  构上起到了总览全局的作用。由于她不体面的死,尤氏没有出来主持丧礼,无奈之下贾珍自好到荣府去请救兵。从而引出以“王熙凤协理宁国府”为中心的权利的欲之线索,脂砚斋点评:“雪芹为秦氏丧殡一事,费却笔墨,原来只为写凤姐一人。”在这一节中,我们也确实看到了凤姐处理事务的精明能干,可以说这次“协理宁国府”是凤姐揽权弄势的起点。在这之后,王熙凤就在权利与欲望这条通往悬崖的山路上越攀越高。

  在秦可卿这个关键人物的引导下,王熙凤的这条权利的欲之线索跟以贾宝玉为中心的情感线索合在一起,进而串起正册所有人物的关注点,并对情和欲的专注者、沉迷者作了总结。这样的总结,具有更为广泛的包容性,也就是其判词的起句“情天情海幻情身”,将情用一个“幻”字加以限定的意义所在。在这样的情况下,把秦可卿安排在结尾的位置似乎又是最恰当的了。

  综上所述,秦可卿就是这样一个有着薛宝钗的聪慧能干,又比林黛玉忧虑更甚,深受压迫之苦而又在情欲之中徘徊的叛逆者。她在《红楼梦》的结构构成上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她的死是淫与欲的结束,直到尤氏姐妹在第六十三回的再次出现,淫与欲的主题才又开始控制局面。大观园的田园式生活瓦解不但标志着淫的回归,而且也是一种被控制的潜藏的暴力的回归。

篇二:《红楼梦》中秦可卿人物解析篇三:《红楼梦》中秦可卿人物解析

  

  解析红楼梦人物秦可卿

  我们认为读过《红楼梦》的人,没有不认识她的,但没有几个能真正认识她的,不管认识也罢,不认识也罢,人们不得不承认她在《红楼梦》中占着举足轻重的位置。

  她是《红楼梦》中最神秘的女人;她是《红楼梦》里最可悲的女人。《红楼梦》里最主要的眼,便落在这们神秘又美丽的秦可卿身上,虽然她是最站死去的一个正钗,在《红楼梦》的故事刚开始她的生命便走到了尽头,然而正是这个秦可卿,隐含了曹公想隐含的难言之辛酸,甚至隐含了整部《红楼梦》之真正的意图的全部。

  《红楼梦》中秦可卿的故事带给我们太多的疑感和不解,曹公总是时隐时现地透露着秦可卿的不同之处:(1)在她的卧室里摆放的为什么都是帝王家庭的东西?(2)秦可卿的行事平和,在贾府上下很得人心,而对于一个从养生堂抱来的弃婴,为何有如此教养?(3)贾府门当户对的婚姻情况显然与秦可卿抱养的身份相矛盾。(4)在秦可卿死后的葬礼上,隆重庞大的气势与秦可卿的身份显然格格不入,在秦可卿的故事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百家讲座的刘心武曾分析过,在秦可卿的房中,确有几件不寻常的事物,这些事物恐怕不是一般人所拥有的——她有武则天当日镜室中没的宝镜,一边摆着赵飞燕立着舞过的金盘,盘内盛有安禄山掷过伤了太真乳的木瓜,上面设着寿昌公主于含章殿下卧的榻。

  悬的是同昌公主织的联珠帐。刘先生只是以为这种描写提到的几

  个人均与皇室有关,所以秦可卿也与皇室有关。

  在贾府对秦可卿的态度而言,秦可卿的抱养只可能是庶人耳目的说法。秦可卿在贾府的地位从种种迹象看都有要高于贾府,那么就可以推断:秦可卿应该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子。又从秦可卿的卧室装饰、秦可卿的气派,贾府上上下下包括王熙凤、贾珍,以及贾珍的媳妇尤氏对秦可卿的态度,都有可以证明秦可联营非为养生堂的弃婴,而是有一定家庭背景的女子。至于秦可卿的婚事,刘先生从贾府各个层次人物的婚配情况来看,秦可卿是抱养的显然不成立。金陵四大家族的婚姻是有讲究的,门当户对选择婚姻是首要前提,这从许多细节中都可以读出,而作为爵位的继承人的贾蓉不可能违反了贾府的门第观念而娶了抱养的媳妇,而贾母又口口声声称秦可卿为第一得意之重孙媳妇,在这些细节中,秦可卿作为养生堂的抱养儿是与贾府的婚配观念相矛盾的,所以从这点也可以看出秦可卿可能是皇室的人。

  在秦可卿的葬礼中,形势之庞大更是让人费解。秦可卿的丈夫贾蓉不晕是一个门监,现指的一个五品龙封尉,而秦可卿的棺木,却用了皇商薜蟠所赠,价值一千两银子也无处买,质若槟榔,味如檀鹿用物叩之叮口当如金玉的一副板子作棺木,贾政劝道:“此物恐非常人之可享有,以上等衫木也就是了。”按清朝典别,贵妃金棺用衫木,皇后金棺用楠木,此处书中虽写板材为樯木,但质地上看,则为楠木,作者如此写,应是为了避讳知者,这里正说明了隐藏在秦可卿身后的原型不是普通的身份,用贵妃的规格尚且不足,而且还要由看家提供正是为了隐写其的看家身份,并且在其送葬过程中,惊动了若千家公

  府不说,连四家王爷也设了路祭,北静王甚至亲事吊唁,以秦可卿一个五品友禁尉夫人的身份,似不相符,但如果从隐写在背后的皇家身份看来,这则完全符合。

  综合刘心武的观念分析,我们认为,隐含在秦可卿痛后的应该是一个庞大的看室的秘密,从秦可卿卧室的不寻常摆设到在贾府上下得人心再至死后声面的隆重,无不体现出秦可卿非抱养,而是皇室出生并生活在贾府中的一个神秘女子。

  另一们研究“红学”的周思源的对于秦可卿的身份与刘先生所述的观念大不相同。

  周先生对于《红楼梦》中人物榛

  可卿的身世说法则是寄养在贾府的一个平凡女子,无任何政治背景,也无任何皇家渊源。

  然而对于秦可卿的身世,周先生提出三个问题:第一,看帝究竟知不知道秦可卿的真实身份?按照有的说法,秦可卿“真正出身”的事尤氏贾蓉、贾政、贾母、张友士等都有知道。连焦大,瑞珠这样的朴人都知道秦可卿是贾珍实际上的妻子,而且据说秦可卿由于自己的出身比贾府还高贵,所以才在贾府生活的自由自在,甚至连贾珍的合法妻子尤氏都心甘情愿的让他俩胡来而且丈夫贾蓉也老老实实地装糊涂,那么贾府上上下下几百口人就无人不知了,按照那种说法,还认为路祭有那么多高官显爵,表明他们也都知道。而且据说连蕉大也都知道秦可卿藏匿在宁国府是负有神圣的使命,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皇帝也肯定知道。也就是说皇帝知道那个废太子之女一直被贾府藏着,收养着,并成了三品威烈将军贾珍真正的妻子。据说,大明宫

  太监戴权亲来(宁国府)上祭是后皇帝批准的。那么皇帝肯定都知道了。

  这样接着就产生了第二个问题。

  既然皇帝知道秦可卿的身份却没有什么行动,那么他对废太子即秦可卿之(文)的态度究竟怎样?如果皇帝对废太子老亲王好,那么废太子就可以复爵,复不了亲王,复个贝勒,那也比国公强得多,那么秦可卿的真实身份早就可以公开而且要封了,根本不必掩护,甚至送往养生堂,藏匿在贾府十几年,更不必自杀。即使死了,追赐一个封号岂不省事?何必再花一千二百两买个虚衔?

  反过来,如果皇帝对秦可卿的“父亲”不满,他怎能容忍贾府么自收养罪人之女呢?能让他们那么大张旗鼓的办丧事?决不可能,尤其是清朝的密折那么厉害,犯了罪被圈禁的废太子老亲王的女儿藏在贾府,死后还如此兴师动众地大办丧事,朝廷会轻挠贾府么?根据史料曹颂预想“乱跑门路”求人帮忙都因有密报而受到雍正的严厉警告,他贾府怎敢收留那个父亲是皇帝死敌的废太子的女儿?而且居然养大到二十岁?所以秦可卿不可能有什么来头。

  最后一个问题:皇帝是否知道废太子反对皇帝?

  现在的说法是自相矛盾的,如果说戴权来宁国府是皇帝批准的,那么皇帝显然是不知道废太子一直在反对自己,所以听说他女儿死了,还派太监去上祭。但这种猜想没有文本依据,也不符合逻辑。

  综上所述,秦可卿便不一定为皇室的人。

  对于刘心武和周思源的分析与评论都各执一词,而这关于秦可卿

  的一段不长的故事,却带给我们许多问号,从两位学者的分析中,从刘先生所述的秦可卿所谓的不寻常的卧室,到贾府的择媳标准,到隆重的葬礼,而后周思源的秦可卿皇室之谜等一系列的判断与解说使我们最终得到结论:秦可卿很有可能是皇室家族的人,并且曾受过很严格的教育,而养生堂抱养的说法也只是为了遮人耳目……

篇四:《红楼梦》中秦可卿人物解析篇五:《红楼梦》中秦可卿人物解析

  

  龙源期刊网http://www.qikan.com.cn《红楼梦》中秦可卿人物解析

  作者:蔡红娟

  来源:《北方文学》2017年第36期

  摘要:秦可卿是曹雪芹笔下《红楼梦》当中的一个主要女性形象,是金陵十二钗中的一个,对于整部小说的人物塑造来说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不过针对秦可卿所具备的重要性来说,相关的文献并不是很多,仅有的少数文献大多是抛开了文本。本文主要是对相关学术规范的遵从,抛弃了猜谜形式的红学研究,结合其它学者的分析经验,将文本的研读跟历史文献之间做出结合,进行了一些阐述,主要分析了秦可卿的人物形象以及其命运的悲剧特性,探讨了她的悲剧代表性以及指向性。

  关键词:《红楼梦》;秦可卿;人物解析

  一、秦可卿的出身

  秦可卿出身具有一定的模糊性,她是作为被收养的一个弃婴留在了贾府作为长房孙媳,在小说当中不仅一点也没有体现出秦可卿在身份上的卑微,还给予了她美貌和高瞻远瞩,她的一生轰轰烈烈,并不是一般的公侯可以比拟的。而她这样的出身,跟小说当中人物活动缜密逻辑之间形成强烈反差。秦可卿的出身所具备的模糊性质其实是作者的一种创作需要,要是小说的创作具有原型参考的话,她的真实出身应该有两种可能:①出身的确高贵,甚至高贵到了作者曹雪芹以及脂砚斋需要将她的原型进行掩饰。她可能比贾家还要显贵,在那个封建等级十分清晰的社會当中,她只有可能是跟皇族有关系,所以无论是曹雪芹家族的政治地位有多么显赫,也是不敢显露的,更不会在自己的作品当中直接体现;②另一种说法就是她的出身确实十分低贱,以至于低贱到曹雪芹不得不将她的出身模糊化,继而让小说避免传奇化,撇除过分夸张的色彩,更加符合现实的艺术想象以及创作。就小说情节以及逻辑关系的角度来说,秦可卿的出身在小说当中的演绎具备一定的真实性,较为符合作品中的故事情节以及人物的性格。而秦可卿能够成为贾蓉妻子的原因,曹雪芹并没有给出一个较为明确的交代。

  二、情欲跟封建家庭文化矛盾形成的悲剧

  这种矛盾实际上也是作者曹雪芹的矛盾,小说《红楼梦》是为情所作,它主要是将明清时期文学作品言情作为基础,不过它却具有一定的超越性。《红楼梦》形成的时代经过了国破家亡的洗礼,同时还经历过一系列文化方面的影响。从思想到学术,到对小说的创作,已然从对原始欲望的追逐,逐渐上升到了将情感所谓主导,欲望已然被隐藏在较为雅洁的文字当中,小说当中对于性爱相关内容的描写十分的节制,甚至会有些模糊以及回避。情欲是整部小说当中每一个角色的固有主题,不过每个角色从出生直到死亡,都是生活在一定文化氛围里面,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文化熏陶以及约束,继而在当时文化所规定的模式以及准则当中进行各种生命活动以及对欲望的追求,欲望却正是对主流文化价值进行突破的一把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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